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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.翌日

九.翌日

1234年11月4日,在事情发生的次日,塞利没有从昏迷中醒来,他被几个人抬着上了绞刑架,套上了绳索,随后塞利被吊死在了昂朗河旁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悄然无息的死在了这里,负责此事的刽子手切断绳子,将塞利从架子上取下来,抛进了河里——因为他没有一个亲人愿意花钱买下他的遗体。

按理说,等级在领主户籍下的人,死后需要由其家人支付遗产税,将三分之一的财产献给教会,按照教廷的说法,这是购买去天堂的赎罪券,但可惜的是,塞利的家人全死了,也没人能给他购买赎罪券了,听闻有人死亡的教士欣喜的来了,留下两句咒骂后,又悻悻离去。

天气如同前几天一般,依旧晴朗,对于塞利的死,仁爱的天主没有做出一点表示,也是,每天死于非命的人不计其数,天象不会随着个人的境遇而有所改变。

他的衣服里还有两枚银币与数十枚铜币,一封信,除此之外,别无他物,没有人想知道他身上的那封信是是什么内容,不过他身上的钱倒是被法官搜集走了。

昂朗河的河流带着塞利本人一同向西北注入永宁洋,消失在了阿德里娜的视野中。

她是作为证人出席的,虽然她在整场审判中只说了两句话而已。

作为一个认知还多取于前世的阿德里娜来说,塞利的遭遇让她颇为同情,在这个背景下的社会,塞利一家的遭遇只是数万人民命运的缩影。

但阿德里娜只是同情而已,这对于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,可谓是大度了,只不过这对已经上天的塞利没什么用而已。

亲眼看到一个人被吊死在自己的面前,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,在不久前,他们还是一起工作着的。心里给塞利的在天之灵祈祷后,阿德里娜离开了河边。

露易丝没有来这里,她也不适合来这里,但她的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,她感受到了平常憨厚老实的人,突然爆发出的那股杀气,使她不寒而栗。

也许塞利的事情确实令人深思,但阿德里娜作为一个女仆,应当做的事去安慰受惊的大小姐。

公爵应该很快就会收到这件事,以后露易丝的身边可能就会多几名护卫什么的。

话说之前居然没有吗?

阿德里娜顺着熟悉的砖石道路向城堡走去,沿路上看着道路两侧,嫩绿的麦田中奔波的农民,心里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感受。

城堡中,剩余的仆人脸上都挂着与平时一样的脸色,上着楼梯,在途中,还能听到八卦女仆的交谈。

“欸,你听说了嘛,就那个厨师死了!”

“谁死了?”

“就那个在五楼专门服务大小姐的那个。”

“啊,他啊,那没事了,平时就摆张死人脸,谁也不理,让我猜猜他怎么死的,是不是在回家路上出意外了?”

“不是,是刺杀大小姐未遂,被法庭判决死刑,然后吊死了,平时看着多老实啊,。”

“呸,我老早以前就觉得是装出来的,本质就是个变态,你看没错吧?”

接着这个女仆往他身上贴了各种标签,尽管她根本就没怎么跟塞利说过话,也不了解他的经历,但是,死人又怎么会跟她争辩呢?

阿德里娜继续向楼上走去。

原先四楼到五楼路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楚,这里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,除了栏杆上那清晰可见的刀痕。

很快,阿德里娜走到了露易丝的房门前,而房门正紧闭着。

“大小姐。”

房间内传来阵阵抽泣声。

露易丝没有打开房门,而是问阿德里娜。

“我是不是很讨人厌?”这句话伴随着露易丝抽泣声传到了阿德里娜的耳中。

阿德里娜贴着房门,似在思考着这个问题。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果然……”

“大小姐,我与您只相处了短短一天,而我对您的过去三年毫无所知,我不能妄下定论。”

露易丝哭的更大声了。

我在说什么啊?阿德里娜猛拍自己的额头。对一个四岁的小孩讲这干什么?

“不过,大小姐,就在这短短一天内,您,我可是很喜欢的。”这是真心的。

“那我是不是干错了什么事?”

“这要您自己好好想想了,大小姐,您觉得您干什么了呢?。”

“唔……”她似乎在思考这件事。

“没有就是没有,您总不可能凭空使一个人讨厌你吧。”
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
“大小姐您想得太多了,这不是您现在该想的事,况且,您自顾自的就将自己带入这思维漩涡,会影响到周边的人的。”

“我错了。”

明明是受害者。

“请您以后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了,您要了解到,你不具备如此之大的能力。”

露易丝很聪明,阿德里娜知道这点,同时,她也确信,露易丝会听懂她所说的话,剩下的,就靠露易丝自己将自己开导开导了。

作为一个四岁的孩子,露易丝显得过分懂事了。

“说起来还真的不太习惯啊。”阿德里娜抚摸着自己的头发,她现在总感觉后背少点什么。

头发变短的她显得更加精干了。

秉承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,阿德里娜去向了空房间,练习她那烫手魔法。

练习火球术的过程就不多赘述,反正阿德里娜又烧了自己几下。

时间缓缓过去,露易丝至今还没有走出房门,第一天就出这事,倒霉啊。

由于塞利的死,露易丝的饮食彻底落在了阿德里娜头上,至于其他厨师嘛,基本都回老家了,毕竟整座城堡需要他们服务的人只有露易丝了。

斯马雅也回去了,阿德里娜现在真是闲透了。

她的魔素用光了,所以现在她在城堡外的河边吗看鱼呲牙。

肩上被拍了一下,这吓了阿德里娜一跳。

“差点没认出你,女仆小姐。”这是很轻佻的声音。“短头发别有一番风味啊。”

声音的主人阿德里娜自然知道。

“午安,伯利亚斯大人。”出于一名女仆的自觉,阿德里娜从地上站起来,给伯利亚斯行礼。

这个b在十一个月前回来过一次,原因是他把东西忘在这里了,顺便还逗了一下六艺不全的阿德里娜,最后顺了点钱跑路了。

“这就不用了,我是名光荣的自由人,不是什么贵族。”他似乎对他的身份很得意。

阿德里娜尴尬的笑了笑,不用敬语的话她拿什么接话?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呐,阿德里娜,你会钓鱼吗?”

“啊这,也许会一点?”前世她倒是拿过鱼竿晃了几下。“那就请伯利亚斯大……先生教教我吧。”

“欸,我还想让你教我的。”

这下阿德里娜蚌埠住了。

“这是什么表情啊,算了,说正事吧。”他咳了两下,然后说道:“我最近找到我的真爱了,是一个摩拉维亚人。”他的刚整理好的表情又扭曲起来了。

“请容我打断一下,你来不会仅言此事吧?”

“哦哦,我想想啊,对了,阿德里娜你对养殖感兴趣吗?艾琳娜很喜欢养殖哟。”

噗!

“好了好了,不开玩笑了,这下真说正事了。”他又咳了两声,将扭曲的表情咳回正常。“大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,他虽然对女儿的状况很是担心,但要事在身,无法赶往,准备去南洛斯的我就被迫回来一趟了。”他抱怨的说着。“喏,就这。”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质地优良的袋子。

“这是给大小姐的?”

“不不不,这是奖励英勇奋战的阿德里娜女士的。”

“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。”

“呵呵呵,我那侄女可用不到这点东西,依我看,这也许是他奖励他自己的眼光好吧。”

阿德里娜打开了袋子,里面是一枚金币,一本新书,一封感谢信。

“话说啊。”他突然说道。

“什么?”

“你跑步一千米多少?”

乐了,阿德里娜这一年来就没跑过一千米。

伯利亚斯接着说道:“你不只是想当一名女仆,对吧?”

阿德里娜点点头。

“那还在等什么?”他突然站起来。

“啊!?”

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阿德里娜就跑了一千米。

“5分17秒,这不还不错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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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伯利亚斯快乐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快乐了。

“糟了,忘了还有个人等我呢!”

没来得及一声道别,伯利亚斯便消失了。这给阿德里娜整无语了。

然后阿德里娜不知道的是,伯利亚斯追着马车跑了80公里。

阿德里娜看向伯利亚斯消失的方向,笑了,生活中有个这样的人也挺好。

阿德里娜将金币装好,按照书上所述,这个世界的金币可是很值钱的,其实按照书上所述,货币是有自己的名字的,金币叫塔兰,银币叫杜里特,铜币叫迪切尔,不过阿德里娜觉得金币银币这样读着顺口,便一直这样读。

如果按照这里的物价,一枚金币能买大概八百斤小麦。

钱对于阿德里娜没什么用,因为她每天都住在诺易马尔特堡里,倒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。

闲着的阿德里娜继续看鱼呲牙。

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,天黑了下来,阿德里娜也看不见鱼呲牙了,便回去了。

“无聊的一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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